季某，女，40岁。年5月25日初诊。

主诉：口干、眼干2年。

患者2年前无明显诱因下出现口干、眼干，考虑为猖獗齿，未予重视。年3月8日晚患者突然晕厥，移时苏醒，考虑为直立性低血压。年6月23日医院，唇腺活检示：小涎腺组织、间质淋巴细胞浸润，有数小灶细胞，细胞数50万个/灶，考虑为舍格包综合征，予以“帕夫林”治疗。患者未坚持正规服药。

目前服该药2粒，每日2次。年5月12日医院，诊断为干燥综合征。今来诊求治，

刻下：口干，吞咽畅，目微干涩，劳累后明显，视力下降，关节痛以右髋关节为主，行走如常。纳眠便调。苔薄黄，质红，脉细弦。

体征：猖獗齿，“4”字征（+）

辅助检查：血常规示WBC3×/L，RBC3.6×/L，HGBg/L，PLT×/L，ESR37mm/h，RFIU/ml，IgG19.8mg/L，IgA4.04mg/L，CRP3.47mg/L。ENA系列：ANA（+），抗SSA（+），ds-DNA（－），抗CCP（－）。X线示：腰椎、骶髂关节退变。

中医诊断：燥痹（肾虚骨痹，经脉痹阻）。

西医诊断：干燥综合征。

治疗：补益肝肾，蠲痹通络。

初诊处理：

①痹通汤，加枸杞子、菊花各15g，青风藤30g，金刚骨50g，生地黄、熟地黄各20g，山萸肉20g，生白芍30g，谷精珠15g，仙鹤草30g，炙牛角腮30g，油松节30g，川石斛20g。30剂。

②浓缩益肾蠲痹丸，每次4g，每日3次，口服。

③金龙胶囊，每粒0.25g，每次4粒，每日3次，口服。

二诊：服上药口干咽痛有缓解，诉今天中午面部有皮疹，无瘙痒，口服地肤子30g，白鲜皮30g。7剂。

三诊：近来全身皮疹，以斑丘疹为主，伴肿胀，初为发热，体温39℃，外院诊为病毒疹，处理后（具体用药不详）面部皮疹基本消退。目前口干、咽痛仍存在，纳可，二便常，眠欠安，苔薄白，舌质红，脉弦。此为风热郁肌肤，暂予以凉血祛风之品。

处理：

赤芍、白芍各15g，白蒺藜15g，紫草15g，地肤子30g，白鲜皮30g，蝉蜕15g，僵蚕12g，徐长卿15g，银花15g，玄参15g，甘草6g。6剂。

经处理患者皮疹消退，诸证缓解。处理同初诊。电话随访病情稳定。

朱师认为干燥综合征多由燥热伤阴或及肺、脾、肾，使治节无权，不能布散水液，而使脏腑失水津之荣，故有口眼、皮肤黏膜干燥之变；燥甚化毒伤津、伤血，关节、经络、肌肤不充、不荣、不润、不温，并有关节疼痛。

朱师临证治疗干燥综合征强调补虚治痹，重视甘淡以培土生金、甘平以补益肝肾；每用甘淡养阴、甘平培土法，用药甘平、甘淡，融养阴、通络、解毒、蠲痹等于一体。临床效果甚好。以案例分析之。

本案例干燥综合患者来诊时病已2年，来诊见口干，猖獗齿，目微干涩，劳累后明显，视力下降，关节痛以右髋关节为主，苔薄黄，质红，脉细弦。

四诊合参，中医考虑为“燥痹”，为肾虚骨痹、经脉痹阻所致，立“补益肝肾、蠲痹通络”之法，以痹通汤加生地黄、熟地黄、山萸肉、仙鹤草以补益肝肾气阴、活血蠲痹通络，并炙牛角腮、油松节、川石斛以养血补血、益阴，合青风藤、金刚骨扶正通络清热，并浓缩益肾蠲痹丸、金龙胶囊口服以益肾蠲痹。

30剂后，患者病情平稳，但出现持续皮疹、斑丘疹等，外院诊为病毒疹，处理后（具体用药不详）皮疹消退，干燥情况有所缓解，唯仍有口干、咽痛，苔薄白，舌质红，脉弦。

考虑此疹一为风热郁肌肤，二为内伏之燥毒外透发，故暂予以凉血祛风之品以清解燥毒、散结通络。6剂后患者皮疹消退，诸证缓解。

辨治燥证，朱师受近代大医家冉雪峰“燥甚化毒”之影响甚深，冉老提出“甘凉、甘淡、甘平”之法，治以清燥毒、养肺金、滋肝肾，曾拟“太素清燥救肺汤”（鲜竹叶、鲜银花、梨汁、柿霜、川贝母、甜杏、鲜石斛、芦根等，已编入（全国名医汇案）。

朱师甚为赞同冉老的观点，师其法而变其方，强调甘淡、甘润、清轻，尤其在治疗“燥甚化毒”伤肺、肾者颇为合拍。

朱师对温病学家所强调的“治火可用苦寒，治燥必用甘寒”之说引申之燥证持保留意见，认为苦寒恐益其燥毒，更损其生机，因“苦能燥也”，唯甘凉清润甚为适用，凉而不寒无伤阳气之弊。

朱师治燥痹常用穿山龙、生地黄、熟地黄、北沙参、川石斛、麦冬、川贝母、生白芍甘寒养阴，润肺生津，其中大剂量穿山龙和生地黄配伍是治疗不充、不荣、不润、不温等的良品。

究其因，燥痹乃因虚而致的全身关节疼痛，属津血不充、不荣，用大剂量穿山龙、生地黄，荣通共用，滋阴不腻、气血双调。

笔者在跟师过程中，常见朱师寒热并用辨治寒热错杂之疑难杂证，以大剂量生地黄、熟地黄反佐生川乌或制附片，每收佳效。

但朱师指出生地黄均须大量，或生地黄、熟地黄同用，乃生地黄治痹之“诀窍”。至于补脾肾之虚所致燥痹则多用仲景“黄芪健中汤”“理中汤”“桂枝新加汤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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