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忠浩听得有点热血沸腾,他吃惊地看着朱秀丽,“这是毛泽东/主//席//说的话?”

“是毛/主//席//在 袋表/大/会/上亲口说的!”朱秀丽微笑地看着对方,“不但说了,还坚决贯彻到每一个潮藓战场的指战员,遗憾的是,您的沸流江之行过于仓促,而且是冬天,若能在后方常住,会看到这样的景象,我们的 伤员因为缺水,宁可渴死也不会让战友们动阿巴吉果园的梨子和苹果,这种高度的郑治觉悟不是一个人,几个人,而是许许多多普通战士都具备的品质,我们将这种无私的精神称为国际主裔精神,将具有郑治觉悟的战士称为毛泽东的战士。”

“伟大,太伟大了!”崔忠浩脱口而出这两句感叹,“其实,我也到中国寻求过救国救民的真理,虽然没有看过毛泽东的书,但对于中国早期的格命思想,我是接受的。”

屋子里出现了短暂沉默。崔忠浩仍然很拘束,战争论道不涉及自身,固然可谈,但他怀疑这个供产铛方面的女人是来策反的,故而仍然绷著脸,对这种话题严防死守。

“怎么,你害怕了?担心我来游说你背叛你的陆军反蝶报局?”朱秀丽既然敢单刀赴会,就不会普通人,别看她岁数不大,对统战工作极有经验。看着崔忠浩那张秋后南瓜叶样青黄不接的脸孔,噗嗤一下笑了。

“别紧张,我这次来是专程送孩子的,小豆豆很乖,也很懂事,她的妈妈需要孩子。”

“可是,您就没有别的意思吗?”崔忠浩赶紧问。朱秀丽端正了身体,看着崔忠浩说:“明说了吧,我是中国人民 司令部侦察处的侦察员,这次冒险来此,除了感受一下南方人的生活,主要还是送小豆豆回家。你可能不知道,我们可是费了千辛万苦,才从潮藓北方一个部队孤儿院里找到她,孩子当时瘦得几乎脱了相,可孩子很坚强。”

“我崔忠浩对您,对贵方万分感激,如果能在我允许的责任内,可以帮您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,只是我在美国人那里也说了不算,若是有人被捕的话,我……”崔忠浩觉得应当先入为主,主动封门,一则表达感激,二来也是表示自己虽然有心,可也帮不了你们什么。

朱秀丽忽然笑了。她摇摇头。“崔大哥想远了,我们只想和您交个朋友,送孩子是大事,哪怕冒杀头的危险,我也要来一趟,这关系到一个双目失明的人的一生,兵荒马乱的,万一孩子有所闪失,岂不对不起一个苦难的人。”朱秀丽的话瞬间暖到了崔忠浩的心窝子,他感动地说:“谢谢,谢谢您!”

“当然,有些事既来之,也就不虚此行,碰巧见到了您,希望以后我们还有更多的话题。”

“那是,我们是朋友,救了我外甥女的人,是我崔忠浩一生一世的朋友!”崔忠浩连连称赞朱秀丽的美德。不过,对方可是中国人民 方面的侦察员,特工啊!这让崔忠浩眼前有点发黑。但对方根本没看他,朱秀丽只是回身,将一节干油松的树枝掰断了扔进地炉。瞬间炉火旺盛,映红了秀丽端庄美丽的面容。

“当然,我们的会面您也可以报告,现在就可以打个电话让全州警察来抓我。”朱秀话很硬,点中了崔忠浩的穴位。“不不,我没那个意思。”崔忠浩赶紧解释。“再说,您可是第一军团的游击特工,我们见面是特工见特工,难道就不好吗?”崔忠浩开始狡猾起来,他的话有点袒护起朱秀丽的身份,让对方很满意。

“谢谢,不过你很紧张,崔中尉。”朱秀丽将目光透射在火焰上,然后轻轻地解开外衣……崔忠浩紧张得手有点发抖,他已经摸到了枪把,说实在的,崔忠浩是神枪手,这一点他不含糊,只是对方并未掏武器,而是用牙齿咬开内怀里衬,从里面拽出了一截芦苇,然后轻轻地从管理抽出一卷纸,打开后是一封信。

崔忠浩看得目瞪口呆,他做足了准备,心想这一定是共军的策反信,该怎么办?崔忠浩的手离开枪把,满头大汗,当朱秀丽抽出纸卷时,崔忠浩仿佛是在一条飘摇的渔船上拖着沉重的网,不知道拖上来的是鱼群、沉船的残骸还是一具死尸,他筋疲力尽、口眼歪斜、心跳加速,甚至还有点中风的前兆。他下意识地站起来,赶紧扒门缝悄悄地喊一声:“姐,有情况吗?”

姐姐没有回答,她此刻在闭着眼睛谛听外面的动静,听到弟弟忐忑不安地求救,她半举起手臂果断而生气地挥舞了一下,示意他赶紧谈话,少出来啰嗦,外面有姐呢!

崔忠浩用袖头擦擦汗珠子,赶紧回来,但见此时朱秀丽并不紧张,而是将纸卷铺开在桌面,凛然地看着他,一句话都不讲。崔忠浩的脸上火辣辣的,好像被皮鞭抽了似的;手心里渗透冷汗。他不敢看,只是轻轻地询问:“朱同志,您是怎么来的?路上没有通行证怎么过来的?”

“当然有,国军第一军团司令部游击别动队的招牌,总可以吧!”朱秀丽随手将证件掏出来交给崔忠浩。崔忠浩是这方面的专家,赶紧仔细验看。果然是真的,这让他感到诧异而恐惧。

“您不会是中秧+情+报局的人,来骗我吧!”崔忠浩反而害怕事情有诈。朱秀丽认真地说:“如果对我负责的话,就请告诉我,证件有没有问题,少说这些废话!”

“是真的,我在CIC就负责鉴定证件,那些伪造品一看就知道。”

“那就好,我的潮藓名字是许晗,朱秀丽是我的真名,倘若什么时候去北方,可以找司令部的朱秀丽同志,那就是我,不过仅限于您和婉真大姐知道,就连小豆豆也叫我晗姐。”

“哦,那就好,那就好啊!他们来查户口,我就说您是我表妹!”

“说什么都可以,但必须统一口径。”朱秀丽和崔忠浩简单对照了下表妹的来由,包括亲属家乡和两家的渊源都做了准确无误的对应,确保万无一失。随后,崔忠浩定定地看着那封信。朱秀丽鼓励地看着他,轻轻将其放在小炕桌上的崔忠浩的一侧。

“看看吧,有个人——专门给你的。”崔忠浩的手僵持在桌子上,这“有个人”让他似乎想到了什么,他方才忽然刚才失态,七尺汉子有什么可怕的,人家一个大姑娘闯过封锁线带着孩子,不是照样敢闯龙潭虎穴吗?

“我不认识你们那里的人,为什么给我?”崔忠浩还不敢确定,在看与不看面前,他宁愿让怀疑的心再盘旋一会儿。

“看了就知道了。写信人认识你。”朱秀丽忽然严肃起来,目光也和刚才大不相同,有些咄咄逼人,“快看,有人随时来。”朱秀丽提醒。的确,崔忠浩在美军中是军官,在全州当地提起来也说一不二,如果当地正府人士知道他回来看姐姐,肯定会拜望的。崔忠浩立即拿起,等见到信纸上熟悉的蝇头小楷,崔忠浩的眼泪再一次冲出理智,冲垮了警惕的堤坝,在眼眶里回旋。

“浩哥,还认识我写的字吗!

年平壤电话总台交换机女工作人员

寒夜沉沉,春雨如酥,当你读到这封信时,我的心就在这字行里同与我最惦念尊敬的人一起流泪。此时我们定回到十三年前的京城,回那14.4公里长远的蒸气电车之暮,那时候,我们一起跑出学校花掉了我所有的零钱,多希望电车站尽头,就是一片乐土啊!彼时挽手之切,常充梦中萦怀,亦常做这样的春梦,直到周身阅过你的音容。

然侵凌列强,腐朽之正府,韶华比翼的我们一次次别于战火,遭逢于烽烟。回想亡命汉城之岁月,切肤之痛犹在。悠悠故国却难为自由之圆缺,追根问岂不悲乎?今二八乱嘲,三八敝誓,+爱+国+者衣冠惊悚,忠祈者战死几许,诸李恃权久困诛求,举国跪哭却难觅英杰伟烈之图。

今晗妹赴汤蹈刃去南方寻你晤面,只盼一纸手书为你带去慰藉,也盼你自省自强,勿再瞒心昧己,助纣为虐。我等你归来,纵以身相许国家,也矢志待你不渝。

雁邱处,望极春愁,盼你于寒暑。

智媛书

年3月1日

姜智媛的信采用了半古文汉语,一则减少字数,二则避免一旦朱秀丽丢失或被查引起更多麻烦,因为拆解这些文言文是需要许多苦心的,而且文中并未特指崔忠浩此时在为什么“助纣为虐”。信里没有写明自己的处所,也没有说自己现在的处境。虽有哀怨之语,但姜智媛规劝之意甚笃,也希望他站到民族大义高度思考人生,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对崔忠浩的真情相守上,爱意隽永,大胆而痴狂。这封信由于手写,熟悉姜智媛的崔忠浩看得泪眼朦胧,他紧紧地将信握在手心里,反复看了三遍,直到注意自己失态才用袖口擦去泪花。

“谢谢你,朱同志!”崔忠浩深情地感激。朱秀丽察言观色,评估这封信产生的信赖关系和效果。见崔忠浩如此痴情,如此相信,也非常感动和放松。

“这封信收起来吧,但不要让别人看到,对你会很不利。”

葫芦岛老赵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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